“你醒了。”
久在暗中的双眼不太适应眼前刺目的明亮,光影斑驳中陵越只隐约看见一袭血色的红衣,曼珠沙华般艳丽和决绝。
陵越心中没来由地一慌,想走近他却被术法困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他徒劳地用力挣了挣,焦急道:“少恭你这是做什么,快放开我。”
对方却一步一步地走上前,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侧脸。他凝视着他,低声道:“陵越,你说我们之间,要如何走下去。”
若生,则是以他亲如兄弟之人为代价。
若死,则与他天人永隔。
陵越闻言脸色一白,随即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:“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!一定会有的!你放开我,我们一起想办法!”
欧阳少恭苦笑着摇头:“来不及了。”
事到如今,他很想问一问陵越希望谁留下来。
但是他不忍,也不敢。
最后一个吻,带着淡淡的咸,四唇相接。
良久之后,欧阳少恭退后一步,轻声道:“我走了。”
看着那人转过身一步步越走越远,陵越在原地拼了命地挣扎,几乎声嘶力竭:“少恭!!!”
洞口前的身形一顿,他回过身来。
陵越喘息着,逆光中却看不清对方的脸,只能死死盯着那血一般的红。
最终他却只留给他一片随风扬起的衣角。
钟乳石下的水一滴滴砸在地上,在静谧的山洞里清脆作响。
陵越用尽了一切办法,却终究挣不开欧阳少恭设下的法术。
他无力地靠在岩壁上喘息着,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陵越感觉自己身上一松,他愣了愣,随后脑海一片空白。
几乎是瞬间化作一道剑光,他用尽所有力量赶往蓬莱。
却只见一城废墟,漫天风沙。
谁都没有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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