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雪

别看了,这儿都是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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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恭越】联姻· 二十四

    桌上几样精致的小菜已经上齐,陵越却没有动筷,只垂眼看着自己眼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双碗筷。

    欧阳少恭见他如此,淡淡地看了一旁默然侍立的婢女一眼。那婢女微微颔首,上前端上一壶酒,便恭敬地悄然退下了。

   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,只是陵越心思在别处,竟不曾察觉。

     

    “来,故人将行,这杯我敬你。”欧阳少恭端起陵越面前的酒盏亲自与他满上,澄澈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荡,涟漪浅浅。

    此酒名为“春雪融泥”,只因酒味浅淡如梨香清甜,故曰“春雪”;后劲却十足凶狠饮之烂醉,故曰“ 融泥”。

    最擅饮的壮汉饮此酒,也断不过三杯。而凭陵越一杯桂花酿就倒的酒量,只消哄得他喝一口……

     

    “抱歉,陵越不擅饮酒。”

    意料之中的回答,只是他平淡的口吻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,被欧阳少恭敏锐地捕捉。

    欧阳少恭自恃聪慧过人最善揣摩人心,陵越又是最坦荡通透的性子,可此时眼前的这个人,却叫他有些捉摸不透了。

    最终他略收敛了心思,朝陵越露出一个和润无害的微笑:“我知你如此,特意备下水酒,酒味极淡,略饮一口无伤大雅。”

     

    陵越看着欧阳少恭面上熟悉的笑意,心中不知为何越发堵得难受。

    他此去已抱着诀别之心,想到日后再不会与欧阳少恭相见,胸中忽起的酸涩终于叫他端起酒盏,仰头一饮竟直接去了小半杯。

    此酒果然如欧阳少恭所说清淡非常,入口留香回甘,很是好饮。只是陵越刚放下酒盏,便觉凉凉的酒液入了肠胃便瞬间着了火似的灼烧起来。短短的时间内这股灼热便愈演愈烈直冲脑门,教陵越觉得一张脸都烫得厉害,连脑海也突然混沌起来。

    陵越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,却越发昏沉的厉害了,连身子都软绵绵起来,没了力气。

    朦胧中他似听得有人在唤他的名字,他想抬头去看,脑袋却像有千斤重。意识越发混沌了,可他的心情不知为何却蓦然轻松起来。

    原来酒是这样的好物,陵越迷蒙着双眸,抬手摇摇晃晃地去够那酒壶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见他如此,眼疾手快地将另一壶水塞在他手中,同时给他换了个空杯。

    毕竟陵越已醉得如此,若再喝下去彻底醉死了,他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。

     

    眼前的物体开始重影,陵越努力盯着眼前的杯盏好不容易才将壶嘴对准酒杯,倒酒的时候手腕不稳还洒了好些。

    再饮下一杯,陵越疑惑地砸砸嘴,觉得酒味淡了好些,尝着就和水似的。

    他不信邪,摇摇晃晃地给自己斟上第三杯。

     

    两杯清水下肚冲淡了腹内的酒液,陵越看上去略清醒了些。

    欧阳少恭见状试探着唤他的名字:“陵越?”

    他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,继续给自己斟酒。

    欧阳少恭按下他正要抬高的手腕:“先别喝了,我有事问你。”

     

    陵越闻言转过脸来,看着欧阳少恭疑惑地缓缓眨了眨眼。

    对面的人面色酡红,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欧阳少恭连呼吸都一窒。

    但他很快稳下心神,道:“你告诉我,屠苏对你来说是什么人?”

     

    原来是要问这个。

    陵越挣开欧阳少恭的手腕,摇摇晃晃地继续给自己斟酒。他想说话,舌头却不听使唤了,只能一遍遍唤那个名字:“屠苏……屠苏……”

    欧阳少恭不自觉地眯起眼。

    再次饮下一杯“酒”,陵越喘出一口气,终于觉得舌头好使了些:“屠苏……是陵越要守护之人。”

     

    啪地一声脆响,欧阳少恭手中的酒盏被他捏得粉碎,清澈的酒液流了他一手。

    他死死地盯着陵越满脸阴沉,周身散发的可怖的气场。

     

    酒醉的陵越毫无察觉,反而端着酒壶眯着眼在那里研究:为何连续几杯都和第一次饮的不一样?

    欧阳少恭缓缓闭上眼,再次睁眼后眸中的戾气已消失殆尽,恢复了向来的从容平静:他还要听听陵越的另一个回答。

     

    “那我欧阳少恭,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人?”

    放弃了研究酒壶的陵越正端着酒杯在看,闻言微微愣了愣,突然笑了:“少恭?呵呵,少恭……”

    欧阳少恭皱起一双眉。

    陵越仰头将杯中的“酒”一饮而尽,随后捏着酒杯垂着眼没再说话。

    欧阳少恭忍不住唤他的名字:“陵越?”

     

    半晌之后陵越方闷闷地开口:“少恭,是个骗子……”

    欧阳少恭墨黑的瞳孔猛然一缩:他果然知道了!

    情急之下他抬手紧紧扼住陵越的手腕:“我并非故意要欺瞒你的……”他们初识之时他刚拒了天墉城的亲,他怕陵越因此对他有成见才将自己凝丹长老的身份隐瞒下来。至于后来,就更没有好的机会提起此事了。

     

    闻言陵越苦笑一声,他低着头,不清楚的口齿像是在喃喃自语:“你终于……承认了?”

    再如何从旁人耳中听说证实,都比不上他亲口承认更直接,更叫他来的更难过。

    胸中酸涩的情感翻涌,饮下的酒忽然间都没了愉悦心情的功效,陵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外走。

     

    他不愿再呆在这个地方,不愿再见到这个人。

    他有心要走快一些,可是脚下却软得很,他双腿打着颤,一步一步像踏在棉花上。

     

    他扶着案几还未走出几步,身后却有力道将他一扯,陵越身子随之晃了晃,勉强稳住身形。

    “你要去哪儿?”那人熟悉的声线响起,带着几分不悦。

    酒意还在上头,陵越忽然来了脾气,一下甩开欧阳少恭的手:“你别碰我!”

    结果他的力道大了些,挣是挣开了欧阳少恭,却一个趔趄向前摔去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他揽入怀中,顺势按住他不叫他乱动:“你醉成这样,还要去哪儿?”

    陵越哪里肯由他这样抱着,一双手抵着欧阳少恭的胸膛不住挣扎:“放开我!我要回天墉城!”

    只是他醉得厉害,一双手根本没什么力气,软绵绵的挣动对欧阳少恭来说根本不痛不痒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的眸色忽然凌厉起来,他盯着怀中的人,一字一句道:“我不许你去见他!”

    陵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,只在他怀中一味挣扎。

    欧阳少恭见状一下握住陵越的手腕将他不断乱动的手反剪到身后,下一瞬便低头覆上了他的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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