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雪

别看了,这儿都是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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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恭越】联姻 · 十六

    陵越只觉得这一觉睡得软和香甜,醒来已天光大亮。

   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,入目是简陋的土屋房顶,腰间还有些莫名的重量,他略带疑惑地转过头,却看见欧阳少恭沉静的睡颜。

    反应过来的陵越浑身一个激灵,一时竟顾不上与少恭同塌而眠了一晚,径直掀开被子直奔布下的降妖阵。

     

    却是一片风平浪静。

    陵越有些难以置信地又细细检查了一番,确无任何不妥之处,依旧连半分妖气都无。

    陵越顿时松了一口气,随即又自责不已。若是昨晚因为他的疏忽造成任何损伤,他难辞其咎。

    回到过夜的小屋前,陵越正好遇见央了他来降妖的村长,老人家一见陵越便含着热泪握住他的手,直道多亏有他相助妖物才不敢来作祟,听得陵越越发惭愧不已。

     

    二人正在门口说话,一条黑色的小蛇却顺着墙角悄悄溜进了屋内,盘上了欧阳少恭的手腕。

    少恭看了屋外的人一眼,抬指抚了抚小蛇的头,低声道:“做得很好。”小蛇吐了吐舌信,仰起一双黑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。

   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,从怀中摸出一粒丹丸。小蛇满足地一口吞下,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,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。

     

    一时门外的人也聊得差不多了,欧阳少恭若无其事地摆着桌上简单的早餐,见陵越进来,似是不经意地道:“回来了?情况怎么样?”

    陵越叹一口气,颇有些懊恼地在桌前坐下来,道:“无事。只是昨晚我就竟这么睡着了,若有任何差池……”

    欧阳少恭把一小碗清粥端到陵越面前,道:“是我不好,昨晚我见你睡着了,想着你稍睡一会儿也无妨,便没叫醒你。”

    陵越摇摇头,说道:“这如何能怪少恭呢,都是我自己心性不坚修为不足,才会如此。”

    欧阳少恭又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他:“你也不必介怀,无事便好。”他说着微微一笑,道:“想必是那妖物听了你天墉城弟子的名声,闻风丧胆,再不敢来了。”

    一句话说得陵越禁不住抿唇一笑:“少恭可快别打趣我了。”

     

     

    话虽如此,陵越到底多留了一份心。当日入夜,陵越未留在屋内,而是嘱咐少恭先行睡下,自己则四处慢慢行走,免得又睡了过去误事。

    中秋之月皎皎悬于半空,陵越行至湖畔,见了水中略微晃荡的月影,心里就生出些许惆怅来。

    今夜中秋,他本该在天墉城陪屠苏过节的。可现下他却为事务所绊,叫屠苏一个人被关在禁地,孤孤单单冷冷清清。

    陵越轻轻叹了一口气。他为屠苏做的月饼还包好放在行囊中等待拆封,他却赶不回去了。

     

    他正在出神,身后却突然传来些窸窣的声响,陵越眸色一凛,瞬时拔剑出鞘,呵道:“什么人!”

    来人流云的广袖拂开面前长长的垂柳,声线温润:“是我。”

    “少恭?”陵越略带歉意地将剑收回剑鞘中,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    欧阳少恭在他身边站定,说道:“不知为何辗转难眠,不如也出来走走。”

     

    银色的月光洒在湖面上,显出些极淡的波光,身旁依依的垂柳被夜风拂出细微的声响,静谧的夜,只有几只秋虫间或颤鸣,欧阳少恭在湖边负手而立,道:“此处当真是好风景。”

    陵越点点头:“正是。如此湖光月色,得与知己同赏,确实幸事。”

     

    “知己”一词入耳,欧阳少恭微微一怔,转头望向陵越。

    对方眼眸含笑,上扬的薄唇弯出美好的弧度,银色的月光倾洒,越发显得他清逸出尘宛若谪仙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心中一动,禁不住轻声唤他的名字:“陵越……”

    陵越微微侧过头,应道:“嗯?”

    欧阳少恭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,轻声道: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    陵越面上显出些微的惊讶,却还是说道:“少恭但说无妨。”

    “我……”

     

    正在这时一阵扑棱声响起,欧阳少恭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什么东西重重扫过,随后就看到一只肥肥的海东青扑扇着翅膀在陵越肩头停稳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倨傲地“咕”了一声。

    陵越失笑地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:“阿翔,休得无礼!”他说着抿着唇将欧阳少恭发间的一根鸟羽取下来,又忍着笑意顺了顺他脑后略显凌乱的长发,道:“这是屠苏养的海东青,名唤阿翔,素来放纵惯了,还望少恭不要介意。”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,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:“自然不会。”

     

    阿翔对他们之间的亲密似乎很是不满,啄着陵越袖子把他放在少恭发间的手往回拉,又用头去蹭他的掌心要摸摸。

    陵越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收回手抚了抚他的毛,海东青这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幽深的眸子把一切看在眼里,他不动声色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阿翔是不会无缘无故特地来找陵越的,因此陵越解开它爪上绑着的竹简的时候,心下略有些不安。

    欧阳少恭看着他小心地打开那封信笺,阅后微蹙的眉舒展开来,却又平添几许惆怅。

     

    屠苏在关禁闭,按理是无法传信的,想必是央了给他送饭的芙蕖师妹偷偷送出来的。

     

    手头一时没有纸笔,陵越便捏了个法诀,将信笺反过来在背面书字。他的指尖显出些微的荧光,一笔一划地留下端正的字迹。

    欧阳少恭默默地看着他指尖的走向:师——兄——亦——很——挂——念——你——事——毕——便——回。

     

    亦很挂念你?

    欧阳少恭心中吃味,面上却不显,不甚在意的样子像是依旧闲闲地在看风景。

     

    将那信笺重新叠好塞回竹筒中,陵越拍了拍阿翔的脑袋,低声道:“去吧。”

    阿翔恋恋不舍蹭了蹭他的侧脸,又回过头瞪了欧阳少恭一眼,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

     

    目送走了阿翔,陵越回过头对少恭道:“你方才有话对我说?”

   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:“哦,其实没什么事。只是夜深了,觉得腹中有些饥饿,想问问你要不要一同去吃些什么。”

    “我倒是不饿”,陵越想了想,有说道,“只是现下夜已深了,要做饭食恐扰人睡眠。我那里还有些月饼,少恭若是不嫌弃,可以拿来用。”

    欧阳少恭面上露出为难的样子:“可那不是为你的师弟准备的吗?”

    “无妨。看这情形也不知还要几日才能回去,月饼怕是放不了那么久。倒不如现下吃了,还新鲜。”

    欧阳少恭勾唇一笑: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     

     

    陵越又守了一夜,那妖物依旧没有现身。

    不止这一夜,一连六七晚都是平安无事。

     

    陵越心下虽觉有些蹊跷,却也无可奈何。但这样守下去又不是个办法,他便设了结界,加固了阵法,又留书一封,告知村民若再又不妥可凭此书信上天墉城求助。

    临行之际,欧阳少恭解下腰间荷包,将里面的银两一一散给村民,道:“少恭也愿尽些微绵薄之力。”

    村民捧着手中闪闪发光的银子热泪盈眶,连连道谢,称二人是在世活菩萨。毕竟他们在辛辛苦苦在地里刨一年,也刨不出这些银钱。

    欧阳少恭微笑:“应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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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肥来了!小宝贝儿们想我了吗!

     

    恭越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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