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雪

别看了,这儿都是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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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恭越】联姻 · 十

    将手中的碗放在案几上,欧阳少恭望了一眼窗外,对陵越说道:“外头天儿很好,可要出去坐坐?”

    陵越本就是习武之人,这样一连几日躺在床上早已觉得骨头都躺软了,他听得欧阳少恭如此说,便颇为欣喜地点点头,应道:“好。”

    他说着便掀开被子,用手撑着床沿强撑着要站起身,谁知欧阳少恭比他动作利落得多,一个俯身就托起他的腿弯揽起他的腰将人横抱了起来:“别逞强。”

    欧阳少恭说着不容置疑地稳稳迈步向屋外走,陵越在他怀中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。他并非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,但彼时少恭很快就松了手,像这样可谓称得上亲密的接触,他们之间还未有过。

    少恭垂在胸前的长发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,轻轻蹭着陵越的侧脸,带来温柔的酥痒。陵越有些尴尬地将头偏过去,躲过了这拿略显暧昧的骚扰,却躲不过包围他身侧的清苦药香。

     

    暮春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,走出檐下阴影的刹那陵越被强烈的光芒一激,本能地将脸埋进少恭的胸口。一时间药香混着那人淡雅的气息充斥鼻腔,陵越一惊,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。又羞又躁间陵越忍不住庆幸,若非这次他失血过多,必定会闹个大红脸。

    看着怀中人微红的耳尖,欧阳少恭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,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淡然地往前走。

     

    陵越见欧阳少恭并没有什么反应,只当他并未注意,也渐渐放下心来。又略行了几步,欧阳少恭俯身将陵越小心地放在一张藤椅上,问道:“此处可好?”

    这是庭院中一处避风的所在,面前是石桌石凳,身侧是藤蔓缠绕成的绿屏,细密的叶,挡住拂来的微风。

    陵越的角度刚好能望见不远处一座假山,嶙峋的怪石间缀以几株幽兰,清远雅致。

    最妙的是攀在头顶花架上的紫藤,如今正值盛期,一串串的紫柔柔地垂下来,随着清风微微晃动,清香四溢。明亮的阳光照透薄薄的花瓣,浅淡的紫便显出些微的白,美得几乎不真实。

    出神地望着那片梦幻的紫,陵越不由低声道:“好美。”

    欧阳少恭随着陵越的目光望去,说道:“这株紫藤应该也有百十年了,每年都是这样的盛景。你若喜欢,可常来看。”

    陵越点点头,说道:“天墉城也植有紫藤,不过山中寒凉,这个时节,应还未着花。”

    欧阳少恭在石凳上坐下来,似是不经意地问道:“你平日里在天墉城,都做些什么?”

    陵越微微一笑:“不过是练剑修行,带师弟修习剑术而已。”

    念及天墉城,陵越又开始记挂屠苏。也不知他不在,屠苏是否又被陵端他们欺侮挑衅。

    欧阳少恭见他忽然间面有忧色,便问道:“可是师弟难以管教?”陵越摇了摇头:“我那师弟,自小有……隐疾,除了我之外从不亲近任何人。他性子又隐忍缄默,我不在的时候,常被师兄弟欺负。我每次下山,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。”

    欧阳少恭眼中眸色浮沉,却只说道:“他虽是你师弟,也不能总活在你庇佑之下。”

    陵越赞同地点点头:“正是如此。但他自幼无父无母,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,故他格外依赖我些。此事也急不得,慢慢来吧。”

     

    阳光穿过茂密的花叶洒下点点碎金,恰到好处的温暖让人昏昏欲睡。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,直到陵越渐渐显出些倦意来。他本就精神不济,方才又说了这样多的话,不觉间就靠在藤椅上睡了过去。

    他侧着头安稳地睡着,一段白皙的脖颈称着精巧的锁骨更显修长。他的脸色依旧透着病中的苍白,几乎显得半透明,连一双薄唇都只有些许浅红。细密的长睫低垂,略微遮掩他眼下的青色,令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几分。

    间或有几朵藤萝花簌簌地落下来,淡紫的花瓣缀在他雪白的寝衣间,显得他清逸又温柔。

    欧阳少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,直到太阳略微西斜,风中又悄然夹带了些许寒意。他俯下身抱起熟睡的人,满怀都是紫藤花香,像抱起一个美好而不真实的梦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天墉城,屠苏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五花肉送到阿翔嘴边,海东青扑棱着翅膀欢快地啄食,不似它他的主人满脸忧色。

    师兄下山已经这么久了,往日都会与我通信,这次为何半点消息也无?

    他压下心头不安的情绪,想着或许是师兄实在忙碌,没有时间。他正在忖度着,身后陵端的声音却突然响起。

     “大师兄生死未卜凶多吉少,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喂鸡”,他撇着嘴啧啧了两声,眼中满是厌恶和不屑:“可怜大师兄对你关怀备至,谁知到头来竟养了一头白眼狼!”

    手中的木筷跌落到地上,屠苏满目惊骇骤然提高嗓音:“你说什么?!“

    陵端冷哼一声,说道:“我说大师兄竟养了一头白眼狼!”

    屠苏几步上前,一把揪住陵端的衣领,双目已透出隐隐的血红。他死死盯着陵端,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:“我问你师兄怎么了!”
    陵端何曾见过屠苏这样骇人的气势,只觉得现在的屠苏教人头皮发麻,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:“我……我说大师兄他……他凶多吉少……”
    狠狠地推开陵端,屠苏纵身便往山下的方向去。

    陵端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,在他身后喊道:“百里屠苏!你敢罔顾法纪私自下山!来人!给我拦着他!”
    他话音一落,登时便有几名弟子执剑在手,挡在屠苏身前。

    “让开。”冷冷的两个字,不带半点感情。

    百里屠苏周围可怖的气息翻涌不息,几名弟子虽然心生畏惧,但还是一齐冲上前去,未出一招却已被他狠狠震开,一时间都捂着心口倒地不起。

     

    陵端见状一慌,喊道:“摆剑阵!”

    将陵越出事的消息瞒着屠苏,本是掌教真人的意思。他本想挑衅屠苏,却不料如今他这样狂性大发。要真出了什么事,自己也必定逃脱不了罪责。

     

    更多的弟子冲上前来将屠苏团团围住,行动间已布起阵法。

    额前的发随着他涌动的气息翻飞,百里屠苏双目血红,看向师兄弟的眼神已如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
     

    眉心的朱砂渐显,他看起来有如地狱修罗。

    “挡我者,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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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恭越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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